自古以来,鸿雁长情。
它们一生只选
择一只配偶,雌雄相依,生死相随。一旦其中一方死去,另一方要么孤独终老,要么随即投地而亡。
“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生死相许。”说的,就是
如鸿雁一般忠贞的爱情。
在古代的婚礼中,曾有过一种仪式,
称作“奠雁之礼”。如若男方使者执雁送予女方,便是许诺了一生的不负。
一生不负,说来简单,做起来却不易。
人类的爱情里,存在着太多变数。
我们痴迷于怦然心动的瞬间,却常常
败给时间的漫长、生活的琐碎……
乍见之欢易得,久处不厌难寻。
钱钟书曾在《围城》写道:
“
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,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,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。
”
可他与杨绛之间,却有着不老不死的爱情,
一生只爱一个人,一辈子只陪他做一件琐碎之事,
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,共赴一生,久处不厌。
22岁
那年的匆匆一瞥,让钱钟书毕生难忘。
那天,
杨绛去清华会友,遇见了钱钟书。第一次见面,二人无话,却将彼此埋入了心底。
当时,钱钟书虽是清华才子,但杨绛相比于他却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在人们知晓钱钟书之前,杨绛早已创作多部作品,蜚声于外。
她不仅是那“最才的女”,
还有个外号叫“七十二煞”,坊间传言有孔门弟子七十二人之多在追求她。
钱钟书急了,回去之后日复一日地做同一件事:写信。
杨绛回忆时曾说:“他的信很勤,越写越勤,一天一封。”钱钟书文采斐然,这一天一封信的轴劲儿,早已悄悄打动了杨绛的心。
那一面之后,钱钟书约杨绛见面。
第一次约会,钱钟书当即表态:“我没有订婚。” 杨绛也立刻回道:“我也没有男朋友。
尔后,两人鸿雁往来,仍旧以信传情。
有一次,杨绛的书信落到了钱钟书的父亲钱基博老先生的手里。老先生新生好奇,拆开一看,大喜过望。
信中,杨绛写道:“现在吾两人快乐无用,须两家父母兄弟皆大欢喜,吾两人之快乐乃彻始彻终不受障碍。”
一封书信,敲定了二人的婚事。
在和钱钟书匆匆完婚后,杨绛毫不犹豫地中断了清华学业,伴随钱钟书远赴英法。
这位大户人家的娇小姐,
在后来的日子里只做一件事:当
钱家的“老妈子”。
洗衣做饭,打扫采买,一概包揽,毫不委屈。
问之为何,杨绛答道:“我爱丈夫,胜过自己。我了解钱钟书的价值,我愿为他研究著述志业的成功,为充分发挥他的潜力、创造力而牺牲自己。这种爱不是盲目的,是理解,理解愈深,感情愈好。相互理解,才有自觉的相互支持。”
因为深爱,
哪怕天天通信,都有说不完的心里话。因为深爱,
哪怕一辈子只为他洗手作羹汤也心甘情愿。
曾经,有一位英国传记作家
概括过最理想的婚姻,他是这样形容的:
“我见到她之前,从未想到要结婚;我娶了她几十年,从未后悔娶她;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。”
杨绛把这段话念给了
钱钟书听,钱钟书当即表示:“我和他一样。”杨绛答:“我也一样。”
在钱钟书和女儿离开后的日子里,杨绛用剩下的时光,依旧只做一件事:那就是整理钱钟书遗留的文稿作品,将他们不老不死的爱情写进了岁月。
听过的故事越多,经历过
的人事越多,越发现那些久处不厌的伴侣,极其勇敢。
虽然对于我们大多数人而言,都会择一人终老。但如若一生只面对一个人,却是莫大的考验。
或许你会说,一辈子面对一个人,那该多无趣啊!
可正因为对方是那位特别的人,才让这漫长的一辈子不再腻。
他们就像彼此清澈的月光,将漫长而黑暗的宇宙生命照亮。
原来,
最好的爱情,就是那乍见之欢后的久处不厌,
和已知的人一起去探索未知的世界,和相同的人去重复日复一日的无限可能。
人呐,一旦过了二十几岁、三十岁,上帝就开始给我们做减法。拿掉了我们的一些朋友、一些梦想,甚至是一些亲人。
变幻莫测的尘世间,唯有那久处不厌的老伴,陪我们度过一生。
鸿雁齐飞,哪怕配偶一生不改,也未曾后悔;杨绛与钱钟书,即使日夜通信,感情也只增不减;吉姆与奥罗拉,就算后半生只能同对方受困于宇宙星尘,也毫无惧色。
只要作陪的是那个人,一辈子只做一件事,都能毫无腻味地度过千年。
久处不厌的爱情里,我们都有着各自的终生浪漫,它可以一封鸿雁传书、一纸前世遗稿,也可以是一场一辈子都看不完的电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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